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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7-17 00:3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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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一五一十 于 2009-7-17 10:15 编辑
夏季是一年当中军事训练任务最紧张繁重的季节。这一年恰逢某一位军委领导将在9月份对全省各部队进行视察，同时还是省总队三年一度的军事大比武，各个连队的军事训练搞的如火如荼。
当生活过的充实的时候，日头从指缝里流走的更快。这期间我们班从桥北调到了桥南，全连人员打散重新分配，抽调人员进教导队，我也调到连部带尖子班，这个班里都是准备参加大比武的士兵，不参加执勤，全部日程就是训练。
白天操场上吼声响声雷动，晚上床铺上鼾声震耳欲聋。没有谁再去记起二号哨的种种怪事，就像深潭中投下的一颗石子，激起微澜之后，又一圈一圈的散去。
一直到这一年秋天的到来。
所有集训任务完成之后，我再次回到四班，还是每天晚上6~8点的固定哨。
那个季节天还比较长，6点接哨的时候天空西边还是通红一片。哨所和小屋旁边，晒满了白天铁路临时工拔下的杂草，清新的草味儿闻起来很舒服。往常小屋里还有几个看电视的人，这一天团部电影组到连队放电影，班长当然要做出一点姿态，除了哨兵之外所有人都去了连队，我要在这里一直站到晚上他们看完电影回来。
看电影的人走了之后，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。我先打了个电话问了下桥对面是谁在站哨，然后填写了执勤纪录，和往常的习惯一样，端了茶杯，走到哨所外面靠江的一面，打开照向江面的探照灯，而后把肩上的枪甩到背后，一只脚抬起踏在江边的石栏杆上，点上一支“裸体翡翠”（不带过滤嘴的翡翠烟），望着江面成行的驳船，柔柔江风拂面，享受一天当中最宁静悠闲的时刻。
身后有轻轻的踩在干草上的脚步声。这时候大概6点一刻，我以为是哪个迟归的巡道工人。他们经常在工作的闲暇，到我们哨所灌一杯茶水，和哨兵聊几句天。
没有人。
我回过头继续眯着眼睛享受手里的烟卷。
身后又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，似乎很迟疑，蹑手蹑脚，脚步抬起，轻轻触到干草却又缩回去的样子。
我一下子警觉起来，猛回头，却什么也没有。抬头看看哨所背后的悬崖，一丛丛灌木在微风中轻轻抖动，
鬼知道那天我怎么会把他们在二号哨遇到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。也许是天刚刚麻麻黑，几十米外的东西还能看的见轮廓的缘故，心里竟然没有一丝害怕，只是想，这是哪个巡道工，偷偷摸摸的钻后面去干什么？
一边想着，一边把甩在背后的枪摘下来端在手里，烟卷吐到地上踩熄，沿着小屋和悬崖之间的夹道走了进去。
屋后是一大片毛竹搭建的棚子，低矮昏暗，我弯下腰觑了好一会才看清里面的情形。整个工棚比篮球场略大，废弃已久，地面凌乱堆积着树叶杂草和废弃的枕木。
我一心要把那个偷偷溜进棚子的巡道工找出来，弯着腰钻进棚子，往前走了几步，脸上就蒙满了蜘蛛网，抬起胳膊用衣服抹了一下，继续往后面走。
一直到我从工棚的另一头钻了出去，什么也没有看到。工棚后面就是一条短短的峡谷，里面都是高大的白杨树，我还是第一次到这里面来。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，一阵微风吹过，树叶哗哗作响，像是有无数人在拍手，我仰头看看，透过树叶的间隙，有淡淡的月光洒落下来。眼睛适应了一会，我朝着周围扫视了一圈，头“嗡”的一声，两只眼球乱跳，头皮炸了起来。
斑驳的月光，照在几十个土包上面。
我不知道我是怎么退出来的，只记得脑子从惊慌迷乱中清醒过来的时候，我已经坐在小屋外间的床上，没有开灯，脊梁上一片冰凉，满手都是冷汗，两只眼球不听使唤的乱跳，大腿抽筋一样一阵阵抽搐。
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选择躲藏防御的地方还是很准确的。哨所为了便于观察四边都是窗户。在小屋的外间，人可以缩在最靠里的地方，能够进来的，只有那扇门。
门外的干草上又传来了若有若无的脚步声。在极度惊恐中度过了大约一支烟的时间，心情反而放松了下来，靠，不管你什么东西，进来我就和你拼了。
我把枪托拄在地上，腾出一只手在床褥下面摸索。上次点验之后，我们连吃个苹果削皮都找不到小刀，前几天我看到住在二号哨的兵拿着一块铁片样的东西塞到床褥下面，还在笑他是不是拿块破铁镇邪，这会想起来急切的想把它抓在手里。一阵掏索之后找到了一根尺把长的铁片，拿出来摸一下，是一根类似扁铁的东西，边角很拉碴，一头斜切出一个尖，好像还开了一下刃但不快。
这条扁铁攥在手里，顿时心就沉稳了下来。
外面已经一大会没有什么动静。我把枪背上甩到身后，摘下执勤袖标，缠在扁铁的一端，紧紧攥在右手，轻轻站起来走到门口，摸索着找到门把手，心脏像是要从胸腔里跳出来，屏气听了听，猛地一下拉开了门。
淡淡的月光洒在哨所上，探照灯前面有几只虫子飞舞。茶杯还在栏杆上放着，烟盒也在，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。
我靠到石头栏杆上，盯着小屋和悬崖之间通往棚子的夹道。什么也没有。抖着手吸了一支烟，抬起手看看那根扁铁，炸起手指摸了一下刃口，很钝。
把茶水往石头栏杆上泼了一点，坐在栏杆上，一条腿屈起踩着栏杆，一条腿蹬在地上，拿着那条扁铁开始磨。金属和石头的摩擦声让我感觉心里很踏实。磨几十下，就炸起手指试试刃口，然后再吸上一只烟。狗日的来吧，老子在磨刀，有种你就来试试老子的刀快不快。
当第六次指头划过刀锋的时候，终于找到了锋利的感觉。吸烟的手也不再抖。这时候听见大桥上传来了说话的声音，看电影的货们回来了。
未完待续，今晚更新结局和后记，writing hard……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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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09-7-16 11:43
